涼風看著吉里,耸了耸肩,無奈地說「東雲很久沒洗澡了,房間裡的味道…真的很臭。」他抬頭看了看吉里,臉上明顯不滿。
吉里愣了一下,然後輕笑了起來「東雲是我們家三個兒子裡最愛乾淨的,怎麼可能不洗澡讓自己發臭?你一定是想多了。
涼風皺著眉,雙手抱在胸前,「媽,妳要不要進去聞聞?」
吉里左手提著菜,右手輕輕扭開東雲房間的門把。一瞬間,一股油膩的臭味撲面而來,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。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捂住鼻子,那味道像是陳舊的油煙混雜著腐敗的氣息,濃烈得令人作嘔。
「這怎麼會這樣?」吉里心裡一驚,聲音有些低沉。她向四周看去,房間凌亂不堪,床鋪上散亂著衣物,桌面上堆滿了各種東西,顯然東雲最近並沒有打理自己的生活。
吉里把手上的菜遞給涼風,順手拿過他手中的除臭劑,深吸一口氣,踏進了東雲的房間。剛跨進門,視線就被書桌旁那個溢出的垃圾桶吸引住了。垃圾散落在地上,雜亂地堆在四周。她彎下腰,隨手撿起一個信封,手指觸到的紙面已經皺巴巴的,像是被人粗暴揉爛。垃圾堆裡還有幾個撕得四分五裂的信封,露出裡頭的字跡,隱約能看出是帳單。更有幾個信封依然完好無損,未被拆封,卻早已覆上了一層灰塵。
眼熟的信封標誌,恐懼突然湧上心頭,讓她的胸口緊縮,呼吸急促。這些帳單並不是東雲的普通消費,而是借貸帳單,每一封都列著他不斷累積的債務,數字一個比一個大。
她的眼前一片模糊,手裡的帳單像灼燙的火炭,幾乎要讓她脫手。那些熟悉的數字、格式,讓她回想起多年前的黑暗時光。信樂的影子在腦海中揮之不去。當年信樂為了追求奢華的高端生活,揮霍無度,刷爆信用卡。最終掉入深淵,留下無數傷痕,讓家人疲憊不堪。
吉里以為,那已經是她人生的最低谷,是這個家庭無法再承受的極限。然而,眼前的這些帳單,清楚地告訴她,東雲正走在一條更危險、更深不見底的道路上。
「媽,這是……?」涼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他拿起一張帳單,視線在數字上停留,目光越來越凝重。數字後面清晰的借貸標誌,讓他感到一陣寒意。
涼風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信封,指節發白。他深吸一口氣,想壓下心中的震驚,卻發現無法平靜。他轉頭看著吉里「這不是普通的消費,這是借貸……而且數額越來越大。他到底在做什麼?」
說話間,他似乎已經忘記那股刺鼻不尋常的氣味。彷彿那根本無關緊要,擺在他面前的這些帳單,比任何氣味都更加令人窒息。
吉里沒有說話,只是閉上眼,抬手揉了揉眉心。她的思緒無法平復,恐懼和疲憊在心底翻湧。這不是一張簡單的借貸清單,而是她過往噩夢的重演…或者,更糟。
「涼風,這一次,我們不能讓東雲像信樂那樣。我們得想辦法阻止他,現在就得做點什麼。」她低聲說,語氣裡帶著掩不住的顫抖。
吉里放下手中的信封,手指微微顫抖。房間裡的氣味變得更加濃烈,刺鼻的油耗味似乎和這些帳單的氣息交織在一起,讓她的胃裡翻江倒海。她回頭看了涼風一眼,卻發現他臉上的神情既是擔憂又是無奈。他似乎在等吉里說些什麼,但吉里無法開口。
吉里咬緊牙關,努力克制自己,但她終究無法撕開那個信封。她把帳單放在桌上,「涼風,幫我把這些信封通通拆開。」她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,心裡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。
涼風聽到後快步走過來,他的心裡也有不好的預感。他低頭,幫吉里打開了信封。當信封被拆開,裡面顯示著第一筆10萬的現金貸款,隨著涼風的眼神迅速掃過,吉里感到一陣眩暈,心裡一沉,冷汗立刻布滿額頭。
他接著打開第二封信,這次是30萬的貸款,第三封也是同樣的數字…30萬。每一封信裡都是一筆越來越高的金額,讓吉里感到窒息。桌上還有十幾封信用卡帳單,每一封都像是在無聲地警告著她,東雲的問題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。
吉里感到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,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,幾乎無法呼吸。她從未想過,東雲竟然會背負如此沉重的債務。
「這不是真的…」吉里喃喃自語,語氣中帶著一絲震驚和無奈。她的手還在顫抖,無法控制。
涼風站在她身旁,默默地看著母親,眼中充滿了無言的憂慮。這一刻,他只想逃離這個家。
吉里坐在媽媽家的沙發上,手裡握著一疊信用卡帳單,天童坐在對面,眉頭緊鎖,正在翻看吉里帶來的帳單。
「到底怎麼了?」天童終於問道。
吉里低頭,盯著杯子裡的茶水。「這些都是東雲的,他借了很多錢,數字很大。」
天童雙手一鬆,帳單灑落在沙發上,「他借這麼多錢做什麼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吉里搖頭,聲音低沉。「妳手上那些還只是一部分,他的房間裡都是帳單,有撕碎的,有揉爛的,也有沒拆封的。」
天童看著她,沉默了一會兒。然後她忽然直起身子,像是想起了什麼。「丹楓說過……」
吉里抬起頭。「什麼?」
天童的表情有些複雜。「她之前提到過你的流年子女有事,當時我們都以為是信樂,現在看來,她說的應該是東雲要出事。」
吉里皺眉,眉間有一絲疲憊。「對…當時,我以為是信樂,但想說他搬出去了…眼不見為淨。沒想到…」
天童靠近了一些,語氣低卻堅定:「東雲明顯有大問題,妳去問丹楓,子女有事,是不是這件事?然後可有解決的辦法。」
吉里沉默了,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。她感覺胸口有些沉重,像壓著一塊石頭。「好吧。」過了好一會兒,她又說「我明天會去找她。」
天童點頭,語氣柔和了些。「妳別因為害怕知道真相,選擇逃避。」
吉里沒有立刻回答,只是輕輕地捧起茶杯,杯中的茶已經涼了,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。她抬起頭,看向窗外,冬日的陽光斜斜地灑進來,卻沒有帶來多少暖意。
客廳的另一頭,母親坐在窗邊的搖椅上,懷裡抱著一個舊布娃娃,目光呆滯地盯著前方。她嘴裡喃喃自語,像是在和空氣對話。她的頭髮花白,臉上佈滿細密的皺紋,神情裡透著一股無助和迷茫。
「媽今天情況怎麼樣?」吉里的聲音低了幾分,目光落在母親身上。
天童沉默了一會兒,才開口:「早上醒來的時候,她說要去上班,還問我爸什麼時候回來…」她的聲音顫抖了一下,「爸已經走了,她卻還是常常記不住。」
吉里嘆了口氣,「最近情況是不是更嚴重了?」
天童點了點頭,「嗯,醫生說退化得更快了。這幾天她會突然起來,把鞋子穿好,說要去接我們放學…」她的喉嚨哽住,努力吞下情緒,「有一次她一個人跑到街上,被鄰居找到,還以為自己二十幾歲,說要回娘家。」
吉里的眼裡浮現出一絲心疼,「媽已經認不得我們了。晚上,我煮粥給媽吃,妳該去店裡了。」
天童的目光落在那疊散落的帳單上,臉色沉了下來。「東雲的事,看丹楓怎麼說。若有我能幫的上忙的,儘管跟我說。」
她的話讓吉里心頭一熱,卻又忍不住感到一股無力,天童的丈夫也欠一屁股債。她抬頭看了一眼母親,老人正低頭擺弄著布娃娃的頭髮,嘴裡輕輕哼著什麼,像是回到了某個遙遠的過去。
「想想…媽這情況也是…好事。不然,她肯定擔心死了。我們兩姐妹怎麼把日子過成這樣…」吉里的聲音微弱。
天童的眼圈紅了,她伸手輕輕抱住吉里。「我們會一起撐過去的,真的。」
吉里沒有回答,只是低下頭,淚水終於滑落在手中的茶杯裡,與冷卻的茶水融為一體。她感覺胸口的石頭更重了,但天童的擁抱讓她心裡的某個角落稍微暖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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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中使用的該字號為虛構字號,故事情節如有雷同,純屬巧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