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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暑假,我都陪一群媽媽打仗

  台灣國中會考開始了。

  台北的天氣像是被考卷折過再攤開,潮潮黏黏的,早上六點鐘,我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。不是鬧鐘,是媽媽們的心跳化作來電震動,一通接著一通,訊息一排連著一排。

  「老師,拜託再幫我看一次,這樣穿真的可以嗎?」

  「我照妳的食譜準備了早餐,妳看這樣可以嗎?」

  「我們準備七點零八出門,可以嗎?」

  每一個訊息裡,都是一個媽媽的焦急與愛。她們不是在送孩子去考試,她們是在送兵上戰場。

  我批了三十個八字,看了十八張穿搭照,有一張孩子穿著格子襯衫跟皮鞋,像要去參加鄉鎮公所的就職典禮。

  他媽媽是個年輕時尚的設計系畢業生,似乎發揮職業專長,硬是把兒子打扮成六○年代歌唱比賽選手,還說這叫「復古考運風」。

  我看著照片裡那個頭髮被抹得油亮、領口扣到最上面的小男孩,突然有一點鼻酸。不是感動,是替他悶得慘酸。

  只是這一場仗,沒有刀劍,只有鉛筆。沒有戰鼓,只有心跳。沒有軍裝,只有前一晚燙得筆挺的考試服。

  她們親手擦亮孩子的眼鏡,像是在擦一面盾牌;她們一遍遍叮囑「不要緊張」、「看清楚題目」,說得像咒語,也像是最後的叮嚀。

  有人眼眶紅了,還硬擠出一句:「加油喔。」

  像是在說:「孩子,你一定要活著回來。」

  考完會怎樣?她們不知道。成績會怎樣?她們也不敢想。

  但她們知道,今天這身衣服是翻遍整個衣櫃才挑出來的,早餐是秤過陰陽五行比例才下鍋的,吉時是查遍奇門遁甲才敢踏出門的。

  那是她們能做的全部了。

  孩子進了考場,媽媽們也開始了她們的考試——忍住不打擾、不碎念、不懷疑。

  她們坐在便利商店外,手機開著靜音,一邊滑盤、一邊祈禱,有些人還會低聲唸著:「文昌君,請保佑我家那隻不要寫錯選擇題……」

  這就是國中會考,這就是台灣媽媽們送兵的清晨。




  會考過後,這一年追著我跑的媽媽們應該會——暫時停下來,喘一口氣。

  媽媽們的焦慮像接力賽,一棒接一棒,會考只是中繼站,還有學測、指考、學群分析、未來就業、薪資結構、房價走勢……她們跑得比孩子還早,是因為知道終點在哪裡。


  知道我要進入放暑假的媽媽們,早早跟我要了六、七、八月的奇門遁甲盤,另外還附上一句:「老師,我們還要每年那個開運旅行。」

  這個每年暑假文昌之旅,行李不只有泳衣,還有文昌筆。目的地不是海邊,是智慧聖地,連出發時間都要配合好。

  暑假,去了不對的地方,是會破壞磁場的。

  不是迷信,是經驗談。

  就說那位設計系畢業的時尚媽媽吧,幫老二穿成六○年代歌唱比賽選手那位。前年疫情剛結束,她帶上全家去了老大一直嚷著想去的海島度假,一路玩得歡快,曬成三分熟,還在沙灘上拍了一整輯「親子波希米亞風」的寫真。

  老大想衝浪,她說好;老大說想租機車,她也說好;老大說想在沙灘上冥想、重塑自我、感受天地能量,她點點頭說:「放空也很重要。」

  於是就真的——放空了。

  回來後,老大整個人像是被收掉了電池,眼神飄、脾氣炸,漸漸地考卷上空白得像他在冥想時看到的未來。

  三個月後,在校門口面無表情地對老師說:「我不確定我是否真的想念高中。」

  之後一路叛逆,火年才剛開始,便被迫轉學了。那媽媽一邊哭一邊說:「我只是想讓他放鬆一下,沒想到這麼嚴重。」

  她的語氣不是誇張,是無辜。她真沒想到,一個海島假期,會讓兒子從高中學測直奔人生重考。

  其實,每年幫人批全家旅遊的度假地,都是我的修羅場。

  因為——每個人的八字都不一樣。

  避了媽媽的離婚劫,可能就得犧牲孩子的一百分成績;想讓孩子上台大,爸爸可能得放棄三億的生意。

  最後只好以流年最差的那個人為主,寧可全家受點委屈,也別去引動那場最大倒楣事。


  前陣子有位媽媽跟我說,三個月前她跟著老公的員工旅行去了趟越南,在當地得罪企業夥伴,為此跟老公吵得不可開交,回國後老公找了個藉口,再也不回家了。

  我一邊聽她訴苦,順手查閱了那個時間點的越南,看到盤的那一刻,我只想把手機扣上,裝作什麼都沒聽見。

  她那趟旅行正好踩進自己流年最差的位置——上半年最忌的方位,剛好一腳踩下去,運就開始走下坡,直奔人生谷底。

  她一旦觸動,就像按下了一個看不見的開關。之後所有事情都會往壞的方向發展,能多差就有多差。家庭失和,長輩生病,兄弟鬩牆,現金流斷,不動產出事,整個家族像被命運掀了蓋,最後走到一種看起來莫名其妙、其實命中註定的窮困潦倒。


  她在我這裡沒有預存,平常是臨時有事才來單批八字,嚴格說起來,我不算她的御用命理顧問。那趟旅行她也沒事先問我,我原本是可以一句話都不說的。

  但看她語氣硬,委屈全寫在臉上,我也只能好說歹說快一個鐘頭:別意氣用事,開口談離婚。脾氣大,爭到一晚的面子,卻失去後半生的安穩。



  最近發生多件誤會,讓我很冤旺。

 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,我不想追債。所以批八字,以及之後運用奇門遁甲,一律先付費,徒弟才會安排讓你們排隊。這是十幾年前就立下來的規矩,不曾改過。

  不是隨口來一句「我想批八字」,我就得馬上提筆、燃香、翻書、掐指。

  這裡不是便利商店,更不是人情補習班。

  能插隊的,不外乎兩種人:一種是愛屋及烏,巴著我的族人——大概當我是家族顧問;另一種,是狂打我手機賣慘,讓我一時心軟的新人。

  不過依經驗來看,新人最有效的,還是介紹人的助攻。你們的介紹人幫著說話、幫著賣慘,搶位子的成功率特別高——情理法三重保證,連我都不好意思說不。


  我三十六歲便退休了,會從事命理,本來就是因緣際會。所以我從來不需要主動招攬生意,更不可能挨家挨戶問人要不要批八字。

  命是你的,不是我的,你不急,我更不會催。

  我既不靠命理養家,也不靠人氣吃飯,這份事業走到今天,全是口碑。你不信,我不說;你信,我說盡。

  我的規矩擺在那裡,不是為難你,而是讓彼此都有尊嚴。

  我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,歡迎閱讀 中年有奇蹟,我與玉師父的初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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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中使用的該字號為虛構字號,故事情節如有雷同,純屬巧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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