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京夢亭 十 之續篇
「華妶羽統領的華夏八將…」郭原念著曹路地的採訪稿。
「停。」華妶羽沒再往下說。
「社長，怎麼了嗎？」
「這是下週商業雜誌要採訪曹路地的稿子？」華妶羽輕聲問。
「是呀！今早剛收到。」郭原隱約知道華妶羽想說什麼。
「去掉華妶羽。剩下的不用唸了，拿給安樂城過目即可，他清楚我的忌諱。」華妶羽反胃，想吐。
「是。社長，妳已經連續被73號店長罵了五晚，連續五天早上去報到了。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」郭原看得出來，華妶羽已經失眠五天了。臉色蒼白，感覺隨時會昏倒。
「這齣苦肉計，明天應該就可以結束了。」華妶羽語氣平淡。
華妶羽確實對那個73號店長不勝其煩，但不能表現出來，會成為下屬的壞榜樣。她從不說累，也不抱怨客戶的無理取鬧。以前華妶羽有上風呂，雖然微乎其微，但真的受不了時可以私下發牢騷加撒嬌，現在所有的委屈只能往肚子裡吞。
腦海突然冒出方敬亭，其實這五晚，方敬亭都陪在自己身邊。每晚9點，他準時敲華妶羽，說他在家寫程式，想開語音方便聊天。華妶羽爽快答應，因為她其實膽子很小。夜晚公司空無一人，雖然方敬亭在遙遠的台北，也實屬陪伴。他說話的聲音，彷彿鎮定劑讓華妶羽安心落意。
10點一到，電話準時響起，73號店長開罵華妶羽，方敬亭已經默默陪在自己身邊，儘管方敬亭不懂日文，不清楚來龍去脈，但華妶羽感覺有他連坐，這些辱罵又不算什麼了。
「羽，還好嗎？」那溫柔的聲音，可以洗滌所有的不堪。
「還行。離崩潰還差一步。」華妶羽努力裝出一副輕鬆語氣。
「明知道是他打來的電話，為什麼還傻傻的接？」
「你想得到，他會想不到嗎？但他還是每晚打來。或許他也期待我不在，或我不接這通電話。我既然接了，他肯定認為我自找的，便能肆無忌憚的破口大罵。其實，他還有別的選擇…我想，他應該是患躁鬱症了。」
「他有病吧！想找人出氣，不會罵店員嗎？」
「他若拿自家店員出氣，像他現在這種病態模式，很快會被投訴職場霸凌，不被投訴更糟，店員直接罷工，離職。他的下場不是被降職，就是被開除。」
「那他活該，大快人心。」
「即便今天我不打算利用他，我也會順手拉他一把，到底他值不值得，那就是賭。」
「可是…」
華妶羽聽得出來，方敬亭心疼自己。只是她並不知道，這溫柔的背後，方敬亭在心裡早已問候赤壁73號店長的祖宗十八代，八百遍了。
「社長？」郭原以為華妶羽張著眼睛睡著了。
「你說什麼？」華妶羽的思緒被拉了回來。
「社長沒事就好。」郭原心想，真是皇帝不急，急死太監。
針對赤壁73號店的問題，這幾晚華妶羽研究過資料，餐廳沒有地段優勢，雖然不是貧民區，方圓一公里的黃金區，21,038個家庭，平均收入在360萬以內，屬於低收入。華妶羽決定用甜甜圈戰略。慶幸接下來天氣預報全晴，氣溫比往年高3度，對銷售有利。伊張田配合華妶羽的銷售策略，擬一套行銷企劃。
難怪井戶西公子，短短三個月頭禿了，他這是被發配邊疆呢！若我能解救他，讓他在赤壁世家有一席之地，再幫他回攻算計他的人，他有可能選擇跟我聯盟。
華妶羽更想透過井戶西公子讓井戶西專務欠自己一份人情。這次最大目的是華妶羽想讓他們見識華夏的能耐。以後，無論同甘還是共苦，第一個會找華妶羽。
「社長，為什麼不直接幫他們父子言歸於好？」郭原認為想讓井戶西欠下人情的話，恢復他們父子關係，效果會更好。
「親子，夫妻關係是我們外人最難介入的問題，除非你們，我的愛將需要我來排解糾紛，不然，我不想插手這種事情。何況那是給井戶西打臉。」華妶羽言外之意是，郭原的妻管嚴，我管不了。
「說得也是，井戶西専務丟不起這個臉。這麼做也會暴露我們的真正目的。」郭原想起家裡的母老虎，暗自感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。
「井戶西公子落魄成那樣也不回家，代表他尚未走投無路，我不跟赤壁總部投訴，就是不想斷他的路。若我們斷了他的路，以後很難挽回這關係。」
華妶羽說的是真心話，她不想趕盡殺絕，何況她堅信寬恕跟寬容是可以打敗惡意的力量。
「希望半年後，他能為我們所用。」郭原終於明白華妶羽這步棋的意義了。
本文中使用的該字號為虛構字號，如有雷同，純屬巧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