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京夢亭 六 之續篇

　　終於迎來與富士談判的日子，這一週華妶羽準備了兩個方案，前面六晚只睡三個鐘頭，昨晚為養精蓄銳，早早上了床，本以為累到足以讓她一覺睡到天亮，沒想到神經緊繃導致失眠。

　　華妶羽擅長討價還價，凡超過1,000萬的單，都是華妶羽親自出馬，何況這種數億的大單。曹路地不另立門戶，願意委身副社長，除了愛慕華妶羽之外，最主要原因是敬佩華妶羽的能力。華妶羽的每一單都讓他望塵莫及，他談壞的單，華妶羽不僅能救回來，還能談出1.5〜3倍價格。

　　曹路地偷師十年，依然學不來。他發現這是天賦，華妶羽除了靈機應變能力極佳之外，膽識超群。今天富士這場仗，聽了她的打法讓曹路地頻頻吃驚。

　　「妳確定要這麼做嗎？若是失敗了，勢必得裁掉100名員工來確保公司利益。」曹路地這一週不斷勸華妶羽讓步。很想說狠話讓華妶羽放棄她的戰略，但他又希望華妶羽能賭贏。

　　「我閉目養神十分鐘，然後出發。」華妶羽真的閉上眼睛。

　　剛剛華妶羽喝下的咖啡在胃裡翻江倒海，濤瀾洶湧讓她想吐。

　　咚咚MSN鈴聲響。華妶羽第一反應是週三上午十點，方敬亭應該在上課。然後發現最近只要MSN咚咚鈴聲響，她居然第一個聯想到的是方敬亭。

　　「好無聊。」果真是方敬亭。

　　「不是在上課嗎？」華妶羽面露微笑。

　　「就是上課很無聊。」方敬亭俏皮的回應。

　　「那陪我聊天十分鐘。」華妶羽放棄閉目養神，想聽方敬亭說話。

　　「好呀！」方敬亭輕鬆的語氣正好化解華妶羽此刻緊繃的神經。

　　「我講笑話？」這些日子，方敬亭得知華妶羽每晚都加班到深夜，三不五時便會傳些笑話逗她笑。

　　「好。」雖然有許多梗華妶羽都看不懂。

　　華妶羽跟方敬亭上至天文下至地理，五花八門的雜學都能聊，就是不談生意經，她好久沒有過這種對話了。

　　很快的十分鐘過去了。華妶羽覺得這比睡十分鐘效果還好。

　　華妶羽答應若有機會陪方敬亭打十分鐘藍球作為回報。華妶羽國中是藍球校隊，但在一次友誼比賽中左腳踝受傷，再也無法做重度訓練，從此退出藍球隊。這一刻，華妶羽真心許下承諾，但她知道，這也是永遠不會實踐的承諾。

　　「謝謝，亭。」

　　「羽，加油！」

　　方敬亭的這一句 “加油” ，讓華妶羽突然覺醒，昨夜方敬亭好奇她一反常態，11點上床就寢的理由，她透露了今天要談判的事情，剛剛方敬亭故意說上課無聊陪她打哈哈，原來是他獨有的打氣方式。

　　十五分鐘車程，華妶羽一行人來到富士大樓，電梯一路直上14樓。電梯門一開，華妶羽領頭，身後是曹路地，郭原，周東瑜。

　　華妶羽腳下踩著恨天高，她不再是嬌小玲瓏，貼身的酒紅色天鵝絨襯衫，寬版白色西裝褲，顯得高貴大方。

　　「郭原，你去各個行政部門寒暄，送茶點。周東瑜，很多人還不知道你升官了，你到銷售部去打招呼。」

　　這裡是富士總部，平時他們根本進不來，若非拎兩個人進來是極限，華妶羽還想再帶上幾個人。

　　華妶羽，曹路地兩人跟著接待人員後面，走進會議室。曹路地手心直冒汗，一直用手帕擦拭，很快的手帕全濕的噁心模樣，讓華妶羽直搖頭。

　　曹路地最大的毛病就是沒擔當，也不夠內斂，遇事容易膽怯，華妶羽比他更像男人。

　　５分鐘後，東海林進門，身後跟著一個中等身材，賊眉鼠眼的男人。雖然初次見面，但華妶羽對他並不陌生，在帝都徵信社給的資料上，看過無數次他的照片，井戶西。

　　四人一陣寒暄後，進入正題。

　　「富士計畫兩年後上市，現在的利潤不足以吸引股東，希望華社長配合。」井戶西先發制人。

　　「井戶西専務希望我減多少？」華妶羽語氣平淡。

　　「一半。」井戶西咧嘴，似乎正在看好戲。

　　「那我的好處是什麼？」華妶羽從東海林那裏獲得內幕消息，對減半的過份要求並不意外。

　　「好處？」井戶西原本期待華妶羽搖尾乞憐，沒想到她面不改色，看了一眼東海林。他知道是東海林洩漏風聲。

　　「井戶西専務自然不會虧待我，想必已經準備好替代案了吧？」華妶羽神色自如。

　　「這我們倒是還沒想法，東海林總經理，你可有什麼建議？」井戶西甩鍋給一直默不做聲的東海林。

　　「華社長，妳提要求吧？」東海林面露微笑。

　　「若你們沒有備案，那我也不想要替代案。我不減價。」華妶羽慎重其事地回答問題。

　　「華社長，顯然妳不清楚今天這個會議的目的。」井戶西似乎有點生氣，皮笑肉不笑。

　　「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。我若被富士捨棄，只能去投靠皇室集團。」華妶羽裝出一副無辜模樣。

　　…鴉雀無聲。

　　30分鐘後。

　　「華妶羽，妳知道我剛剛捏了一把冷汗嗎？妳不願退讓就算了，還威脅富士說，若撤換掉我們，妳就跑去幫他們的對手皇室集團打江山。妳根本就是把自己的後路都斷了。井戶西像是吃到屎一樣，臉超臭。我們這次不僅得罪他，這件事很快就會在富士傳開，妳等於把整個富士的幹部都得罪光了。」曹路地坐在車裡，嘴巴像是上了發條似的撈叨個不停。

　　華妶羽想堵上他的嘴，反正豁出去了，現在只想回家睡大覺。

　　「郭原，送我回家。」然後閉上眼睛，很快的華妶羽進入夢鄉。

　　這一覺睡到晚上12點，華妶羽起床，到廚房開了瓶啤酒，接著打開電腦。

　　「我今天賺了很多錢，有空我們去逛街，想買什麼都可以喔！」方敬亭暴發戶式留言把華妶羽逗到差點噴啤酒。

　　「我現在有空。」華妶羽越來越期待這種小時光。

本文中使用的該字號為虛構字號，如有雷同，純屬巧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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