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里坐在餐桌旁,手裡握著那封通知書,信紙的邊緣已經被她攥得皺巴巴的。燈光昏黃,整個房間寂靜得只剩下牆上時鐘的滴答聲。她盯著那幾行刺眼的字:「您的孩子,由於長期出勤不足,學分未達標,將無法晉升至下一學年…」
吉里抬起頭,深吸了一口氣,想讓自己冷靜下來,但胸口的怒火和疑惑像壓抑不住的洪水,快要將她淹沒。
信樂每天半夜才回家,從來不解釋他去了哪裡。她問過幾次,但他總是敷衍地說「打工啊,忙著賺錢」,便匆匆帶過。可現在,這一切似乎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,她需要一個答案。
她站起身,走到信樂的房門口,輕輕推開了門。房間裡有一種屬於少年的混亂,桌上散落著幾本筆記本,地上扔著幾雙運動鞋。但吉里的目光很快被衣櫃吸引住了。
她走過去,手指放在衣櫃的把手上,心裡一陣遲疑。她並不想窺探兒子的隱私,但那封通知書就像一根針,不斷刺痛著她的神經。
最終,她還是打開了衣櫃。
剛推開一半便停住了,眼前的景象讓她愣在原地。原本應該堆著校服跟休閒服的衣櫃裡,竟然掛滿了她從未見過的昂貴襯衫、西裝外套,下層的隔板上,幾個精品鞋盒堆疊得整整齊齊,標誌上的品牌標記格外醒目。她的手輕輕碰了一下其中一個鞋盒,厚實的紙質和亮眼的標籤讓她心頭一沉。
吉里伸手拿起一件襯衫,指尖觸碰到的布料柔軟又精緻,光是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。她的呼吸變得急促,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。信樂什麼時候有了這些東西?他怎麼會買得起?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腦海中炸開。
她蹲下身,拉開櫃子底層的小抽屜,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幾雙昂貴的運動鞋和皮鞋,每一雙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款式。鞋盒的標籤上標註著的價格,讓她的手微微發抖。
「這些東西…他哪裡來的錢?」吉里喃喃自語,心裡既震驚又憤怒。
她的視線落到床頭,信樂的書包靜靜地躺在椅子上。她走過去,將書包翻開,裡面沒有課本,只有幾張揉得皺巴巴的薪水明細單和一些名片大小的廣告紙。那些單子上的金額和備註,都印證了她最不想面對的猜測。
吉里緩緩坐下,手裡攥著那件襯衫,眼神逐漸從憤怒變成了一種疲憊的無力感。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掃到桌角,那封留級通知書還安靜地躺在那裡,像是一記無聲的譴責。
「信樂,你到底在做什麼?」她低聲自語,聲音裡透著壓抑的悲傷和怒氣。
吉里坐在餐桌旁,手裡握著那封通知書,目光落在上面簡短的幾行字上。屋子裡很安靜,只有窗外風聲呼嘯。她的指節發白,信紙被攥出幾道深深的折痕。
「信樂,過來。」她的聲音低沉而壓抑。
信樂背著書包從房間裡走出來,臉上掛著慣常的笑容。「媽,怎麼了?我得趕時間…」
「坐下。」吉里打斷了他,聲音不高,但足夠有力。
信樂停下腳步,愣了一下,然後順從地在餐桌對面坐下。他的目光掃過那封通知書,臉上的笑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安,他伸手想拿起信紙,但吉里按住了它。
「你是不是打算不說清楚就這樣混下去?」她的目光刺穿了他。
信樂靠回椅背,沉默了幾秒,然後開口「學校沒什麼用,媽。讀書不適合我。」
「不適合?」吉里的語氣沒有變,但每個字像在咬牙,「你這話,是什麼意思?」
「就是沒意思。」信樂攤開手,語氣裡帶著些許倔強,「學那些東西沒用,還不如我現在去工作,賺錢來得實在。」
吉里盯著他,眼神裡帶著某種他看不懂的東西。她慢慢地站起來,走到他的房間,推開門。
「妳進我房間幹嘛?」信樂在身後吼道。
信樂愣住了,眼睛跟隨著她的身影。他聽到衣櫃的門被拉開,聽到鞋盒被搬動的聲音。幾秒後,吉里拿著一件昂貴的襯衫回到餐廳,把它重重地放在桌上。
「這些東西,哪來的?」她的聲音低得像一條壓抑的河。
信樂低頭看著襯衫,沒說話。他的手緊握拳頭,關節微微發白。
「我問你,哪來的錢?」吉里逼近一步,語氣裡的壓力越發明顯。
「我自己賺的,打工賺的。」信樂終於開口,語調硬邦邦的,像是提前準備好的答案。
「打工?」吉里冷笑了一聲,走回餐桌把書包甩到桌上,拉開拉鍊,裡面滿是揉皺的紙張和幾張薪水明細單。她的手指指向那些東西,眼神冰冷「這就是你打工的成果?你天天半夜回家,就是為了這些?」
信樂咬著牙,語氣裡透著不耐「對啊,怎麼了?我賺錢,有什麼不對?」
「不對的是,你連自己現在什麼身份都搞不清楚。」吉里的聲音提高了一點,像是一把緊繃的弦即將斷裂,「你放棄學校,放棄未來,為的是什麼?就為了那些高端精品的衣服跟包?」
信樂拳頭緊握,目光裡帶著倔強和反抗「對!那些就是我的目標跟未來。」
這句話像一顆重磅炸彈,炸開了吉里最後的耐心。她的臉色蒼白,嘴唇顫抖著,卻沒有馬上回話。
「我要輟學。」信樂的聲音冷硬得像鐵,「我要工作,靠自己,妳不用管我了。」
他抓起書包,轉身大步走向門口,背影挺直而倔強。門被重重地關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
吉里站在餐桌旁,目光落在那件昂貴的襯衫上。她的手指緩緩鬆開,眼角滑下一滴淚。窗外的風聲依舊,像是嘲笑,像是哀鳴,又像是為這場不斷擴大的裂痕拉響的低聲警報。
信樂站在朝霞家門前,背著行李,抬手按下門鈴,手指微微發抖,但臉上的表情硬得像鐵。門開了,朝霞站在那裡,穿著一件寬鬆的居家服,頭髮隨意地束在腦後。
「信樂?」她的語氣裡帶著驚訝,眉頭微微皺起,「這麼晚了,你來幹什麼?」
「我…我沒地方去了。」信樂低聲說,眼睛盯著她的肩膀,沒有直視她的臉,「妳要是不讓我住,我就去睡街頭了。」
朝霞的眼神冷了一下,像是在評估他這句話的真偽。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她問道,聲音裡有一絲不耐。
信樂沉默了一會兒,低頭看著腳邊的行李,語氣裡帶著一絲懇求「我和我媽吵架了。她不理解我,也不支持我。朝霞,我只是需要一個地方待幾天。真的,只是幾天。」
朝霞還沒來得及回答,隔壁的門突然打開,一個年輕女人從門口走過,手裡拎著購物袋。她停下腳步,瞥了一眼信樂,然後衝著朝霞笑了笑「晚上好,妳男朋友來了啊?」
朝霞的臉瞬間紅了,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信樂。他穿著一件襯衫,外套搭在行李袋上,雖然才17歲,但高挑的身材和成熟的面孔讓他看起來像個大學生甚至更老。他站在那裡,背對著路燈,神情有些緊張,但並不躲閃。
「不是的,他是…」朝霞試圖解釋,但話到嘴邊卻卡住了。
鄰居沒等她說完就笑了笑,轉身走開「不用害羞啦!我見過你們很多次了。早點進屋吧,天這麼冷。」
朝霞站在門口,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門框。她深吸了一口氣,回頭看著信樂,眼神裡有些複雜的情緒。最終,她輕輕嘆了一口氣,推開門「進來吧。」
信樂抬起頭,看了她一眼,沒說話,拎起行李走進屋子。門在他身後輕輕關上,屋裡的燈光柔和,與外面的寒冷形成鮮明對比。
朝霞站在門邊,看著他放下行李的動作,眉頭緊鎖。「你真的只待幾天?」她的語氣裡帶著懷疑。
信樂點了點頭,嘴角勉強揚起一點笑意「幾天就好,謝謝妳。」
朝霞沒有回答,只是低頭揉了揉額角。
玉師父的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,簡陋的木桌上放著幾本泛黃的佛書。吉里坐在桌邊,雙手緊緊握著杯子,茶水的熱氣在她面前緩緩升起,卻絲毫無法驅散心中的寒意。她的聲音低沉,語速很快,像是生怕稍微慢一點,那股壓抑的情緒就會徹底洩露出來。
「師父,信樂這孩子,現在跟一個比他大6歲的護士住在一起。」她咬牙切齒地說,「一個女孩子,比他大這麼多,我看她分明是看準了信樂年輕,才這麼厚臉皮跟他一起。」
玉師父眼神裡透著一絲好奇「喔?大他6歲的護士?還真是個有意思的搭配啊。」
「有意思?!」吉里一拍桌子,茶杯差點被震倒,「師父,我現在都快被他氣死了!妳說,17歲的孩子,懂什麼感情?她那麼大的人,還這麼纏著他,明擺著就是不安好心!」
玉師父點了點頭,表情依舊平靜,語氣裡透著幾分附和「吉里啊,妳這話也不是沒道理。這朝霞當朋友還行,當戀人可真是..大了點。」
「大?簡直荒唐!」吉里火氣越來越大,「妳說,他才17歲,什麼都不懂,就知道逞能,還說什麼要自力更生,現在跟這樣的女人混在一起,這不是要毀了嗎?」
玉師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,放下杯子,輕聲笑了笑「孩子嘛,總要闖幾次才知道天有多高,地有多厚。妳這當母親的,心急是正常的,但也不能管得太緊。妳越攔,他越反彈。」
「可是…」吉里還想爭辯,語氣裡帶著不甘,「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亂來?」
玉師父搖了搖頭,語氣裡多了幾分寬慰「吉里,妳是母親,管得太多,反而適得其反。我看信樂的八字,這孩子有他自己的路要走。他現在是倔了點,桃花運帶了一點過早的浮動,這都是階段性的。妳越鬆,他越快撞牆,早撞早清醒。」
「可他現在大半時間都回那個女人家!」吉里的聲音壓低了些,但語氣裡的焦急卻絲毫沒減,「我怎麼能看著不管?」
玉師父靠在椅背上,輕輕笑了一聲,語調柔和卻帶著一絲隱藏的堅定「妳是母親,不是他命運的主人。就是因為妳抓得太緊,他才跑。他跑遠了,才會想家,妳信不信?」
吉里皺著眉,雙手緊握茶杯,半信半疑地看著玉師父。
丹楓坐在桌旁,面前攤開一張平面圖,筆尖在紙上輕輕劃過,圈出幾個關鍵的方位。圖紙上標著、生氣、天醫、絕命、五鬼等字樣,她的眉頭微微皺起,像是在琢磨什麼。
吉里進門後直接坐到對面,一副壓抑不住的怒氣「丹楓,我今天非得跟妳說說這件事不可!」
丹楓抬起頭,手中的筆停下,眼神平靜地看著她「又怎麼了?」
「信樂,他跑了。」吉里等丹楓反應,看她不說話,感覺被潑了冷水,於是不再那麼興奮,放慢語氣說「他說要輟學,要開始自力更生。」丹楓依然沒有反應「我去找了玉師父,他說信樂還沒到真正離家的時候,過一陣子會回來。」吉里的聲音壓低了些,語氣裡帶著疲憊和懷疑,「可我不信,他能回來嗎?」」
「他去哪兒了?」丹楓終於開口了。
吉里的聲音幾乎提高了一個八度,「他現在跟一個比他大6歲的女人住在一起!大6歲!」
丹楓放下筆,靠在椅背上,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「大6歲怎麼了?」
「如果是成年人,那確實沒什麼,但信樂才17歲!」吉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,「那個朝霞,ㄧ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!」
丹楓挑了挑眉,語氣依舊平靜「哦!妳這麼肯定?妳去見過她了?」
「我去醫院看過她一眼。」吉里一拍桌子,手指幾乎戳到那張平面圖上「她看起來就不正經。」
丹楓笑了,語氣裡透著幾分調侃「吉里,妳什麼時候學會看相了?」
吉里的表情一僵,嘴唇動了動,沒說出話來。丹楓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「吉里,我跟師父不一樣。我可不會說好聽的話,妳做好心理準備了嗎?」
吉里愣了一下,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杯子「什麼意思?」
丹楓坐直身子,手指輕輕敲了敲桌上那張平面圖,語氣漸漸嚴肅起來「今天湊巧我正在幫一個單身女人規劃她家風水。」丹楓拿出吉里家的平面圖,「妳家的東方是廁所。長子一生中總得栽在爛桃花手裡幾次。」
丹楓停頓了一下,把正在規劃的風水平面圖遞到吉里面前,指著圖中一處「說不定,人家朝霞家跟這個女人一樣,西北是廁所。女人西北有問題,往往不是沒桃花就是爛桃花。」
吉里怔住了,語氣裡帶著一絲遲疑「妳的意思是…她真的可能對信樂不好?」
「我的意思是,彼此彼此。信樂也是她的爛桃花。朝霞肯定也在懊惱,居然愛上17歲未成年。」丹楓的語氣平靜,但每個字都帶著重量,「信樂這八字,學歷有損,我擔心他真的會放棄學業。得趕緊想個辦法。」
吉里一時語塞,「怎麼做?」丹楓拿起筆,又低頭在吉里家的圖紙上畫圈圈,寫了幾個字,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靜「妳現在能做的,就是照我的指示調整家中風水。然後風水應期時約信樂談判,答應他可以跟朝霞在一起,但條件是得完成學業。」
「啊!答應他!?」吉里一臉抗拒。
「妳放心,他們快分手了。」丹楓不懷好意的笑了笑「妳別管朝霞,我們的重點是信樂,他現在站在十字路口,是關鍵點。如果妳想指引他,就是先接受這段戀情,忍半年。」
「好吧!」吉里認為半年雖然漫長,但總比信樂從此離家出走強。
「我若幫朝霞調整風水,很快就能擺脫信樂這顆爛調花。可惜,妳不認識她。」丹楓語氣俏皮,卻一臉認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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