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沐冉從小在一個複雜的家庭中長大,父母都是傳統觀念,認為長女就應該對家庭付出。她是家裡最大的孩子,下有妹妹和弟弟。弟妹們總是仰賴沐冉,將自己的責任甚至問題通通推到她的身上。
父母對沐冉的要求很高,卻對弟妹們的行為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這讓沐冉從小就覺得自己承擔過多責任,充滿壓力。
韓父剛滿50歲卻已經兩鬢斑白,晚飯後習慣播放日本昭和歌謠,尤其特別喜歡美空雲雀,聽著她那低沉性感的嗓音,坐在籐椅上泡壺茶,是他在索然無味的生活中最開心的時刻。
韓父坐在籐椅上,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報紙,美空雲雀的歌聲迴盪,淡淡茶香若有似無地飄散,讓沐冉感到一絲絲勇氣。她深吸一口氣,鼓足勇氣走到父親面前。
「爸,這次出國深造全是公費,我只需要準備生活費。雖然這筆費用目前可能不太夠,但我再打個工,肯定能在出國前湊足。但我明天必須給公司回覆。」
韓父慢慢地放下報紙,抬頭看著沐冉,眉頭緊皺「出國?沐冉,妳不覺得這個時候出國有點不合時宜嗎?你媽的身體一直不好,需要人照顧。你要是走了,誰來照顧她?」
沐冉感到心裡一陣酸楚,但她堅持地說「爸,我已經照顧媽媽這麼多年了,這個機會對我的事業很重要。而且,弟弟妹妹也應該幫忙照顧媽媽。」
韓父嘆了一口氣,語氣中帶著無奈和不滿「妳總是這麼自私,只顧著自己的事情。弟弟妹妹也有他們的生活,不能總是指望他們。再說了,妳媽習慣妳的照顧,萬一出了什麼事,妳能負責嗎?」
沐冉感覺到眼眶有些濕潤,但她不想放棄這個機會,做最後掙扎「爸,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,這真的對我,甚至對我們一家人的未來很重要。請您再考慮一下,好嗎?」
韓父搖了搖頭,語氣堅定「沐冉,這個時候妳不能走。家裡的事情已經夠多了,妳應該留下來幫忙。等妳媽身體好一點,再考慮這些也不遲。」
沐冉低下頭,心中充滿了失望和無力感。她知道,父親已經做出了決定,而這次出國的機會也只能就此作罷。
「好吧,爸。我知道了。」她的聲音微微顫抖,眼神裡流露出無奈,與更多的不甘。
韓父重新拿起報紙,繼續看了起來,仿佛剛剛的對話從未發生過。而沐冉則默默地轉身離開客廳,心裡卻在暗自下定決心,不管未來的路多麼艱難,她都要為自己努力。身後傳來美空雲雀的“川流不息”。
沐冉剛離開客廳,弟弟和妹妹在餐廳裡交換了眼神,他們不約而同地走到父親面前,試圖進一步影響父親的決定。
弟弟「爸,我覺得姊姊出國這件事真的不太現實。你看,媽媽需要每天照顧,姐姐走了,誰來照顧媽媽?」
妹妹「是啊,爸。姊姊出國了,誰煮飯?我不會煮飯喔!何況我們也都有自己的學業要忙,你也知道媽媽一旦生病就離不開人,我可沒辦法像姊姊那樣照顧媽媽。」
韓父「知道啦!你們有自己的難處,學業更重要。放心,我不會讓你姊出國的。」

沐冉雖然放棄了紐轉人生的第一個機會,但從韓父那裡爭取到上大學的夜間部。五年後母親因為長期臥床而去世。雖然內心充滿悲傷,但沐冉同時感到一種解脫,似乎一切壓力都開始減輕。父親也履行遲來的承諾,讓沐冉進修。
30歲重回校園的喜悅,讓笑容再度回到沐冉臉上。一改之前壓力重重的生活,在這裡她能只為自己而活,結交象徵未來與希望的同學,也意外地收穫了愛情。
小自己兩歲的周克思,雖然不是校草級的大帥哥,但長得眉目清秀,五官端正,一對兔牙顯得幾分稚氣,談笑風生間酒窩若隱若現,沐冉必須壓制想掐他臉頰的衝動。白天是一家小貿易公司的業務員,晚上跟沐冉是同班同學。
在一個陽光明媚的週末午後,周克思與沐冉約在城市公園裡的湖邊咖啡館見面。窗外湖水波光粼粼,微風吹拂,給人一種舒適和愜意的感覺。這是周克思問了好幾十個朋友後得到的最佳約會地點。他早早地抵達,就是為了挑一個靠窗的位置,點一壺沐冉最喜歡的茉莉花茶。
沐冉也早20分鐘抵達,剛走進咖啡館便看到周克思,兩人害羞地笑了起來。
「這麼早?」
周克思起身微笑著迎接她「我習慣早到。妳也這麼早。」等沐冉優雅入座後,又接著說「我已經點好茉莉花茶,希望你喜歡。」
「謝謝你,這裡真的很美。我最近喜歡上茉莉花茶,你怎麼知道的?」
「上次大夥兒聊天時,妳提到喜歡茉莉花的香氣,我就記住了。」
店員見到沐冉入座,不一會兒功夫主動送上茶水,淡淡的茶香彌漫在空氣中。周克思發現沐冉的黑眼圈,眼神中流露出關心和溫柔。
「昨晚睡得好嗎?今天是不是打擾妳休息了?」
「沒事。爸爸得重感冒,病情反反覆覆,昨夜喊了我好幾次。我看起還很憔悴嗎?」
「不會,不會。還是很漂亮。第一次見妳穿小洋裝,像仙女下凡般,好美。」周克思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沐冉身上的白色氣質小洋裝。
喝茶的過程中,兩人聊起了各自的工作。沐冉是服裝的採購,最近正面臨著一些職業上的挑戰。
「最近我們公司接到了一個大單,但客戶對設計的要求特別高,我一直在想該怎麼辦。」
周克思認真聆聽沐冉的訴說,然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。「沐冉,或許妳可以嘗試從客戶的角度出發,重新了解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。或許跟妳想的不一樣呢?然後根據需求,提出新方案,這樣既能滿足客戶的需求,又能展示妳的專業能力。」
「這個建議真不錯!我一直想著如何滿足他們的要求,卻沒有想到可以主動提出方案。謝謝你,周克思!」
正當兩人談話愉快,庭院傳來了一陣騷動。原來,有一對情侶正在湖邊爭吵,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。周克思注意到了這一情況,擔心可能會影響沐冉的心情。
「沐冉,外面好像有點吵,我們換個地方吧。我知道有一家書店,環境很好,我們可以去那裡坐坐。」
沐冉點點頭,欣然接受周克思的提議。
夜晚,韓父房中。
「爸,你看都幾點了?大姊還不回來。我肚子好餓。」25歲的韓家獨子,大學讀了7年還沒畢業。
「弟,你吃泡麵呀!別纏著爸,爸無法下廚。」26歲的韓家老二,去年奉子成婚,婚後依然老往娘家跑,三餐裡有兩餐都是在娘家解決。
「二姊,妳都嫁人了,還不會煮飯。妳老公受得了妳嗎?」
「你放心,我自有馭夫術。你還是擔心大姐如果結婚,以後沒人理你們爺倆囉!」
「絕對不行!大姐還不能結婚!爸,聽說姊的那個男友,小她兩歲呢!經濟能力肯定沒有大姊好。以後沒有大姊支付房貸,我們怎麼辦!?」
「你們放心,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大姊跟那小子結婚。」韓父一個月前感染風寒,沒想到病情反反覆覆,一直不見好轉,週末想好好休息,這兩個小的卻纏著他撈叨個不停。
「爸,如果要反對,得趁早。到時候他們情根深種,我們拆也拆不了。」最擅長撒嬌的老二不斷搖晃韓父的手臂。
「好好好。可是他們又還沒談婚論嫁,你們兩個小鬼急什麼。」
「爸,你不知道姊今天穿了姑姑送的那件洋裝嗎?」老三打開床頭櫃的抽屜,開始翻找。
「什麼洋裝?不就是一件裙子。你找什麼?」韓父雖然知道沐冉只有在重要場合穿裙子,但心想小女孩約會,穿個裙子也沒什麼。
「爸,你的錢包呢?我去樓下買便當。」
「就是當初堂姐結婚時,姑姑送的小洋裝。姊一直捨不得穿。還說怕弄髒,得等大日子,紀念日穿。今天該不會是男友要求婚吧!!求婚是大日子,算重要紀念日吧!」
老二說得有模有樣,韓父也不禁擔心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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