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風半夜起來上廁所,空氣有些潮濕,安靜得只剩下自己的腳步聲。他走過客廳,踩著老舊的木地板發出輕微的聲音。走到廁所門口時,一股怪異的味道撲鼻而來,涼風停下了腳步,皺起眉頭。
他愣了一會兒,狐疑地聽了聽,沒有聽見任何聲音。他抬頭看了看東雲的房門,微微開了一條縫,房間裡透出一點微弱的燈光跟異味。涼風的心中浮現出疑惑,不確定東雲是否回來了。這段時間,東雲總是很晚才回家,甚至有時根本不回。涼風雖然不想搭理東雲,但這怪味讓他想知道那個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。
他心中有些不耐煩,卻又無法忽視那股怪味。那味道,像是什麼腐爛的東西,讓他有些不舒服。涼風輕輕走到東雲房間的門前,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。他本能地想推開門,但又猶豫了一下。擔心若東雲在裡面,發現他私自闖入,說不定又會湊他一頓,心生恐懼卻又無法壓抑那份好奇心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輕輕推開房門。門發出微弱的嘎吱聲,打破了寂靜。房間裡的燈光昏暗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異的氣味,那味道讓涼風有些作嘔。他進一步走進房間,視線迅速掃過房間的每一處,最終停在東雲的床上。
東雲縮在床邊,背對著他。涼風注意到,他的手裡握著什麼東西,煙霧彌漫在空氣中,甜甜的?酸酸的?卻又好像食物酸臭味。涼風本能地停住腳步,不敢再往前走。他看過信樂抽菸,現在的東雲跟信樂抽菸的手勢很像。
他盯著東雲的背影,心想糟了,腦海中再次浮現上次東雲爆揍他的畫面,差點讓他喪命,終生難忘的經歷。那時,東雲的眼睛像貓一樣大,掐著他的脖子時,就像電影裡的殺人魔,涼風至今記得自己被推到牆角、脖子上那種強烈的壓迫感。此刻的他依然能感到自己當時無助地掙扎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,涼風感到的並不僅僅是痛苦,而是死亡的逼近。
那種極度恐懼的記憶再次重現,讓涼風的腳步變得更加僵硬。他想要知道東雲手中的東西是什麼,卻也不敢發聲。他擔心若這是東雲的秘密,一旦東雲發現自己得知這個秘密,會不會再度失控,後果將不堪設想。
涼風的眼神迅速掃過東雲的房間,煙霧彌漫,味道越來越刺鼻。不敢再多看一眼,悄無聲息的後退兩步,急匆匆地走回房間,不敢回頭。他的心仍在劇烈跳動,甚至忘記自己當初起床的原因,上廁所。
涼風關上了房門,背靠著門站了一會兒,呼吸急促,額頭上沁出冷汗。那股恐懼就像一道無形的牆,將他牢牢地困住。
隔日早晨,涼風坐在餐桌前,心情依然沉重。他默默地吃著早餐,偶爾抬眼望向母親,卻又迅速低下頭。昨夜的事情一直在他腦中盤旋,無法平息。那股恐懼感像是陰影一般,緊緊跟隨著他。他想起東雲在房間裡的鬼樣子,涼風心裡的焦慮越來越重,他決定告訴吉里。
他低下頭,慢慢地開口「媽,東雲最近有些不對勁,我看到他喝酒,而且…偷抽煙。」他試探性的先說一部分。
吉里聽後愣了一下,抬起頭來,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。她放下手中的碗,「涼風,你又在打小報告了嗎?」語氣裡帶著訓斥的語調。
涼風感到一股冷風撲面而來,心中那股憤怒和無奈混合。他沒有想到吉里會這樣反應。他本來以為母親會擔心,會關心東雲的狀況,但她卻只是在質疑他。「媽,我不是打小報告,我是說真的。他那樣子比大哥恐怖。」涼風強忍著內心的情緒,想吼吉里不要裝傻,但又不敢「東雲最近的行為妳不覺得奇怪嗎?不是渾身酒味、就是煙味、不然就是酸臭味,妳沒發現嗎?」
吉里聽後只是輕輕搖頭,嘴角帶著些許失望的微笑「涼風,你不要總是針對東雲。東雲從小到大都是最貼心的。當然,你也很貼心。」
涼風的心中愈發沉重,吉里總是偏袒東雲,他知道吉里心裡一直對東雲抱有極高期望,覺得他是未來的一家之主,是吉里的依靠。但涼風完全不那麼認為,只因為東雲不似信樂會跟吉里互罵,互相傷害,但他的行為明顯不對勁,甚至變得越來越極端。
「媽,這不是我想太多。我只是想讓你知道,東雲真的有問題。」涼風的語氣變得更堅定,但眼中卻帶著隱隱的焦慮。他知道,這場對話不會改變什麼,但他至少說出了自己的心聲。
吉里沉默了一會兒,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「我知道你又想說東雲會殺了你,這種胡話。但媽媽相信,當時東雲只是沒控制好力道,不小心傷到你罷了。別胡思亂想。」
涼風聽後,心中的憤懣和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。他知道吉里的偏袒,也認為東雲正一步步走向自我毀滅,而自己卻無能為力。
最近媽媽的身體狀況不佳,吉里晚上到大阪燒店幫忙。她走進店裡,迎面而來的是熟悉的熱氣與食物的香味,還有來來往往的客人聲。
天童正在吧台後忙碌,看到吉里進來,立刻露出笑容「姊,妳來啦!後面那桌客人還沒點菜。」
「好。」吉里笑著回應,脫下外套套上圍裙,走向櫃檯拿起單子,熟悉的介紹菜單。她習慣這裡的每一個角落,也喜歡與顧客那隨意的談話,這家店是她一個延伸的家。她在這裡長大,看著街坊們進進出出,這些熟悉的面孔,早已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。
她低頭拿起點菜單,目光掃過桌上的點餐單,心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動作。這裡的一切,從菜單到每一張椅子,都帶著她的回憶。當初,母親從零開始經營,後面天童參與,而她就是這一切的見證者。每當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時光,吉里從未想過要離開這片熟悉的土地。她不願搬走,因為這裡有她的根,有她的回憶。
這些年來,雖然店裡的生意時有波動,但大部分時候都保持著穩定。這是7丁目的味道,這是街坊們口中永遠不變的家常菜。每個人來吃的不僅是大阪燒,更是對這個地方的情感聯繫,對舊時光的記憶。
正在這時,一位老奶奶牽著3、4歲左右的小孫子走進了店裡,步伐緩慢卻穩定。她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,帶著親切的微笑。吉里見到她,立刻眼前一亮,走上前去。
「林阿姨,好久不見!」吉里笑著招呼道。
「吉里呀,好久不見了。」老奶奶的眼睛亮了起來,似乎回到了年輕的時候,「還記得妳當時跟我現在的孫子差不多大呢!常在店裡玩捉迷藏,現在怎麼長得這麼大了,還是這麼能幹。」
吉里笑了笑,心裡一暖。從小林阿姨就跟母親相交甚好,大看著她們姐妹長大,她記得自己小時候總是和她的兒子在店裡跑來跑去,聲音響亮、充滿活力。現在,這位林阿姨的兒子也有了孫子,她已經是太祖母了。手上牽著的就是小小小林。這裡也形成代代相傳的生活畫面。
「來,坐這裡。」吉里指引她們坐到熟悉的角落,「今天吃點什麼?還是老樣子?」
林阿姨點了點頭,笑著說「是的,還是妳媽做的最好吃。現在天童也做的有模有樣,這家店也一直沒有變,真好。」
吉里在心裡默默地想,這些年來,這片街區和這家店成生活的依歸。對她來說,有一份根植於這片土地的情感。每當看著這些熟悉的街坊進來,和他們交換幾句家常,吉里總是感到一種平靜的力量。
她拿起菜單,端上菜「老樣子,還是我們的招牌大阪燒,還有您最愛的味增燉牛肉。」她笑著說,「妳們慢慢吃,我去忙。」
林阿姨的曾孫對著吉里微笑,「謝謝。」稚嫩模樣讓吉里的心頭不由自主地被溫暖湧起。
吉里微微點頭,回到廚房。她明白,這家店對於這些街坊來說,已經不僅僅是食物的地方,更是情感的寄託。她在這裡長大,這裡的每一個人和事物都像是一張照片,訴說著她的過去,也構築著她的未來。而她不願搬走,正是因為這份深深的聯繫,讓她無法離開這片熟悉的街區,無法割捨那段屬於這裡的時光。
無論是雨龍還是信樂,甚至是東雲跟涼風都無法理解她為什麼執著於7丁目。
說起7丁目,吉里便想起風水學裡的山主人丁,水主財。出石風水師說,7丁目沒有真正的山水可用,但路可以代替水流,大樓取代靠山。
但丹楓卻又說,但凡時速40公里以上的道路,都是煞。根本無法拿來頂水財。也遠遠不及真正的水流來的真與實在。而大樓當靠山,也是有講究,很少能拿來頂作靠山。
「天童,妳評評理。」吉里放下手中的抹布「丹楓居然讓我先別著急買房,說人們時運好的時候,對風水好壞幾乎沒感覺。必須等運勢走下坡,才能深刻體會這3成助力的威力。妳聽聽,這是什麼態度!?」
天童太習慣丹楓這種冷靜又中立的態度,聽著吉里的話,她忍不住笑了笑,語氣輕鬆「姊,妳肯定又鬼打牆了,這很像丹楓為了賭妳嘴,說的話。」
吉里聽後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,輕輕嘆了口氣「可是她這樣真的讓我很焦慮。我當然希望在運勢走下坡前搬家呀!」
天童看著吉里「不要說大家了,連我都受不了妳為什麼要執著於7丁目。」
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後,吉里端著一杯啤酒坐到吧台,跟天童聊著林阿姨,突然話鋒一轉「最近東雲的狀況讓我有些不安,他的行為越來越不正常,總是神情恍惚,跟涼風的關係也越來越糟。」
天童聽後神情一變,將手中的刀放下,微微皺眉,「他還是那樣嗎?」她輕聲問,眼中透出一絲擔心。「其實,姊,前陣子東雲來找我借過錢,當時他說把同學的機車撞壞了,要修。」她低頭看著正在煎的大阪燒,繼續說道,「他不讓我告訴妳。」
吉里聽後心中一震,眼睛不自覺地微微睜大,「借錢?他怎麼不告訴我?」她語氣中有些失望,也帶著些許的憤怒,「他到底在做什麼?為什麼不跟我說?」
天童輕輕嘆了口氣,「妳就是這樣,容易發怒,他當然不敢跟妳說。我也沒細問,怕他覺得不舒服。」她擔心地看著吉里,「姊,前幾天,我聽媽說東雲跟她借了50萬。理由跟我的一模一樣,我本想過幾天找他聊聊,問清楚。妳要不要介入,關心他一下。我擔心他再這樣繼續下去,會出事。」
吉里聽後怒意湧上心頭,但剛才天童才指責她易怒,她只得強忍情緒,端起酒杯輕輕一飲。她心裡的情緒像是正在翻滾的火焰,想要爆發又無處宣洩,整個人都被焦慮和無力感吞噬。她苦笑著說道「再來一杯,我總能借酒消愁吧?」語氣裡帶著些許自嘲。
天童接過空酒杯,默默看了姐姐一眼,隨即轉身幫她重新倒上酒。她心裡明白,東雲是吉里的希望,而這樣的情況如果處理不好,對吉里的打擊無疑會更大,她在心裡默默地祈禱,東雲不要出事。
天童看著吉里,語氣溫柔卻帶著堅定「姊,東雲從小到大一直是最讓人放心的孩子。這次他可能是借錢給小諸,或許他不想讓我們擔心罷了。我們先不要往壞的方面想。」
吉里聽後默默點頭,她知道天童說的有道理。她從未懷疑過東雲會像信樂那樣,迷失在高端精品或近乎購物狂的情況中。她知道,東雲不敢開口,一定是有事情不能說。「之前,小諸嚷嚷著要買車,該不會是他撞壞小諸的車子?」吉里語氣輕鬆,卻隱隱帶著一絲期待。
天童笑了笑,試圖緩解吉里的緊張「如果是這樣最好,我們也可以放心,就當是破財消災。」
吉里點點頭,嘴角微微上揚,「雖然這災也太貴了些,但人沒事就好。」她說著,起身開始準備大阪燒的材料,熟練的動作讓她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些。隨著翻煎大阪燒的過程,吉里覺得自己找回主控權,這種熟悉的工作讓她放鬆不少。儘管心中仍然擔心東雲,但此刻的專注感讓她稍微忘卻那份焦慮,心裡感受到一絲平靜。
吉里回到家,打開門的瞬間,她就聞到一股芳香劑的味道,濃烈而刺鼻。她看到涼風正拿著芳香劑對著東雲的房門噴來噴去,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笑容。
「涼風,怎麼回事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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